父亲的青花

一小罐深夜 窗外一千条国界怀着他
老年的天空继续窑变
继续整理这盆花草 灯光
上釉的手 炼制一场蓝色的咳嗽
他在肉里刺绣后代们易碎的白
千百次转身 一间小屋的
蛇腹吞下人生最长的直径
他通霄的醒 象全世界在梦呓

醒着不看人类 甚至不等
一杯黑暗的茶 四壁柔软地滑上去
小铁桌坠入粘满毒液的甬道
又一只烧红的圆封存
他的书 无人阅读时敛紧双翅
第几个开了又谢的把玩的七十岁
用刮不掉的花瓣惊动一件器皿
睡下 再露出白昼的胎记